【陽夜】梦见草.Before~太阳升起之前(上)
*夢見草paro,因完成的時間在夢見草發售前所以可能有bug
*虐向(?)
*新葵cp有
→廢話到最後再說吧X
我望向牆上自己注记的日子,今天恰好是“那天”的两年后。
两年不算长,却让我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不如说,明明两年已经过去,我却还是无法忘记你。
朋友们都劝我要放下过去,我只能笑而不答。
──我忘不了。
花瓶裡淡红色的千日红,像是在提醒我什麽一样地绽放着。我小心翼翼地把几枝花从花瓶中抽起,用黄色的缎带捆好,拿着它走出屋舍。
站在葵的房间门口,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啜泣声,我轻轻敲响门,哭泣声霎时停止。
推开葵的房门,他坐在桌前揉着自己的眼睛,天蓝色眼眸旁的泪痕却掩饰不了他哭泣一整晚的事实。
“……是夜阿,怎麽了吗?”
沙哑的声音、身后熟悉的刀具,充分说明着哭泣的原因。
“葵你,没有忘记吧?”
我提起了手中的千日红,只见葵顿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脸色一沉地苦笑。
“一年又过去了阿……。”
“要一起去吗?”
“恩,你进来等等吧。”
葵要我进到他的房间等着,自己走进洗漱间用冷水冲脸缓和自己的情绪,又说要给我倒点茶水,还没来的及拦住他,就一个人自顾自地离开。
等待着葵的同时,我起身环顾着他的房间。
是阿,在他们没有离开之前,我们总是常常聚在这裡,讨论着自己的搭挡兼恋人。
然而他们离开之后,每当望向葵的同时,心总是会隐隐作痛。
每当看着昔日的战友,就会想起痛苦的回忆。
目光重新聚焦在那被遗落在葵桌上的刀,刀柄的地方还残有着那麽一点的温度。
……那是葵的温度。
“夜?你在做什麽?……阿。”
葵手上端着茶水,疑惑地随着我的视线望向他的桌面,在看见新的刀那一刻,他的眼神又如灵魂被夺走那般失落。
彷彿早已失去活着的目的。
“……葵,不必掩饰的,我也和你一样。”
说着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哽咽起来,心中的疮疤明明还未癒合,却又一再的被揭开。
“……我们走吧。”
葵沉默了好一会,才露出勉强的笑容,手上紧握的金盏菊,好似在诉说他对新的心意,那样繁盛地盛开着。
一路上,我和葵没有什麽谈话,只是静静地往目的地走,像是在思考什麽似的,偶尔看着手上的花,又怅然地悄悄放下。
直到了目的地,我俩不发一语,分别站在自己魂牵梦萦之人的墓前。
叶月阳。
抬起头,望着石碑上依旧清晰明瞭的三个字,时不时地盪起心中的涟漪。两年前的记忆再次毫不客气地涌入脑海。
泪水不争气地滑落,虽然答应过他不许哭,无奈我还是没办法遵守两人的约定。
“夜,我们来世一定会再相见的。”
脑海中,他温柔的脸庞,以及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再次逼出我更多泪水。
来世,到底是什麽时候?
我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好想再见到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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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我一个人在自家房舍前的院子裡练习武艺,原本出门不在家的阳一回到家,却只站在一旁看着。
原本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必在意周遭而练得很起劲,现在多了个阳在旁边,不由得紧张起来。
“阳?这样?”
我两手握紧刀柄,紧张兮兮地望向在一旁看着我练习的阳,希望他给我一点建议。
“嗯……?手再举高一点?”
阳仔细地瞧了下我的姿势,然后嘟着嘴地用手比划着。
“这样?"
我依照阳的意思把手抬高了点,还是觉得自己的姿势哪裡不对。
“这样才对。"
阳边说着边走过来站在我后方,圈住我并握住我的双手,帮我调整姿势。
他这一靠近,原本专心练习的心情都被他夺走,只能一愣一愣地呆站在原地,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操纵。
“呐,我说夜,你还没有习惯这种距离啊?"
他笑了笑,把头靠在我的肩旁,在我耳旁轻轻说话,气息传入耳中所产生的不适感朝我袭来,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连自己都能感受到脸颊的热度,更不用说看起来如何,我现在的脸大概就和苹果一样红。
自从和阳坦承心意之后,每次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这样捉弄我,心中不免小小地抱怨--这种事只有阳会习惯吧?!
交往前,多少还会顾虑一下四周围是否有人,然而现在他心情一好就时不时地靠近我,早就不晓得被新和葵撞见多少次。
“喔──发现阳和夜。"
“你们两人在特训吗?真努力阿。"
回头一看,新和葵结束巡逻回到我们四人共同住着的家中,原先已经害羞到我足以挖个洞埋起来,现在更不知该怎麽看向这两人的脸。
“是新和葵酱阿,辛苦啦!"
阳说道,笑着瞥了我一眼,迟迟不肯放开我地笑着回答。
他就是这样,即使新和葵出现,也像是故意炫耀着我俩的关係,丝毫不介意两人的视线。
“嘛,又在调戏夜了,这样可是会惹人厌的,阳。"
新点点头看向我们俩,一边面无表情地喝着草莓牛奶,一边搭着葵的肩警告着阳。
“喂喂喂,我这是帮夜特训,谁说我在调戏他?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调戏过夜好吗?这、叫、做、关、心!"
“夜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我说对吧?夜。"
我和葵默默的看着两人稀鬆平常的斗嘴,才想感叹他们年纪也不小了,新忽然将视线转向我,眼神像是在逼迫我点头那样,要我肯定他的疑问。
“诶?这个、那个,的确有点困扰……。”
面对新和阳眼神的胁迫,我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但最后的最后,还是投降于自己的良心说出实话。
阳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委屈地放开我的手,一个人悠悠地慢步走开,嘴裡还唸唸有词。
“阿──夜好过份,我明明真心想帮你。”
“诶、诶?我、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距离有时候靠得太近,有点困扰而已……。"
“我对夜的关心对夜来说都是困扰的啊?唉,真难过阿──。”
阳一副沮丧的样子,才让我想起,恋人间这种距离其实应该是挺正常的,反倒是我反应过度。
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闹起彆扭的阳,只能赶紧放下刀跑去拉着他解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果然被夜讨厌了阿──。"
“诶!?没有!我没有说我讨厌阳!"
阳丧气地垂下头,就像受伤的小白兔那样,让我更加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地站在阳身边四处打转。
“喔──看起来真有趣哪。”
“新,不要动不动就挑拨阳和夜,真是的。"
葵拿新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苦笑看着他心满意足地喝完他手中的草莓牛奶,对我投以一个带着抱歉意味的微笑,拉着他离开避免他再造成更多麻烦。
新和葵走后,阳还没有平復他的心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脸不开心地拄着下巴,不满的眼神让我有点慌乱。
“阳……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我靠在阳的身旁坐下,拉了拉他的衣角撒娇着,想尝试和他解释我的本意不是那样。
但是阳不但没有把头转向我,还好像在生气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肯对我说。
“阳……?"
事到如今我才发觉不对劲,仔细地瞧着他,他背对着我的肩膀微微地上下颤抖着,我一愣一愣地拍拍他的肩想引起他的注意,才意识到他正用手捂着嘴在偷笑,并不如我所想的是在生气。
“阳!真是的!"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被他戏弄了,有些不高兴地鼓着腮帮子起身。
还以为我早已摸清自己竹马兼搭挡兼恋人的脾气,看来我不仅没有摸清,还是每次都会受骗上当。
“夜你真的很好骗呢。"
阳坏笑着,嘻皮笑脸地朝我走过来,想要搭我的肩却被我闪过。
“哼,这样的阳最讨厌了!"
“对不起嘛,我只是想……"
“大、笨、蛋!"
碰的一声,我就这样跑进自己的房间,把门锁锁紧不让他进来,阳虽然求饶似地一再敲我的房门,我一概视而不见。
阳每次都这样,不给他一点教训是不行的。
我叹口气,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一卷兵法概略,点起一旁的蜡烛开始细细研读,认真地读了两三行之后,却什麽也读不下去,文字只在眼前拂过,完全没有读进脑海中。
原因就是门外的阳,说也奇怪,明明还在生气,却莫名地开始担心起他──他会不会一直待在外面?刚才去巡逻回来的他,身子已经很疲倦,如果不去休息的话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想到这,不禁对自己的慈悲心叹气,悄悄地想把房门开个小缝想看个情况,却发现门似乎被什麽堵住而难以拉开。
……该不会阳靠着门睡着了吧!?这样一定会感冒的!
“唔……!"
用尽自己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门给拉开,阳果然疲倦地靠在门前,不自觉地就这样沉沉睡去。
蹲下端详他的睡脸,长长的睫毛有些微捲,唇中还咽咽呜呜的想说什麽。
“……睡着的样子,不是挺帅的吗?干嘛每次都非要捉弄我……。”
我不禁嘀咕出声,心想着如果阳平常也能这样安安份份的就好。
拄着自己的下巴望着阳好一会之后,随即意识到阳的房间在另一头,我一个人搬不动他,也不能让他睡在这种地方,那样可是会受寒的。
果然还是先把阳弄到我的房间裡吧。
“失礼了……。"
我用着近乎听不见的音量小声说道,两手扶着阳的后背用力一抬,一个重心不稳,自己不偏不倚地就扑进他的胸膛,脸唰地变红,想起身却感觉哪裡不对──
阳的呼吸好乱。
时快时慢的不规律呼吸,令阳有些难受地皱着眉头,额上还渗出点点汗珠。
连拖带拉地把阳弄进房间然后悄悄地盖上棉被,我跪坐在他身旁发愣。
阳得了风寒?还是患了什麽病?他自己知道吗?
越想越不安,我无法视而不见,阳又还没有醒,请大夫我也没办法准确说出阳的症状,左思右想的结果,我起身拿起自己的布包,头也不回地往村子奔去。
2
坐在桌前望着眼前的药汤,我再次回头望着熟睡中的阳,因为有些担心所以跑到药店抓了药,熬成药汤想给阳喝,现在却忧心忡忡地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喝下这帖药方,熬煮中的时侯稍稍地嚐过,那种苦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加了点蜂蜜大概会比较好入口,但阳好像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这种东西。
“如果阳能够痊癒就好了……"
睏意袭来,我趴在桌上打盹,想等着阳醒来,却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到自己再次睡醒,惊骇地左顾右盼,碗裡是空的,还压着一张字条。
“谢啦,夜。刚才的事很抱歉,做为补偿你就好好休息吧,巡逻的部份我就替你去了。 阳"
……。
你倒是把我叫醒啊!抑制自己大喊出声地念头,我只能叹息,我并不需要你这样替我去巡逻,早上都去过一回的你,才是真正需要休息的吧?
“我回来了。"
非常恰巧地,远远传来阳结束巡逻回来的声音,我立刻冲出门迎接。
满身汗的他,笑脸中更多的是疲惫,红色的髮丝贴在脸上,眼神也不如早上那样炯炯有神,狼狈的样子深深地扎进我的心中。
“夜,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很差呢。"
“……你才是,为什麽不叫醒我?你应该很累吧?"
“唔……看你特地为我熬药累到睡着,我怎麽忍心把你叫起来?"
阳反驳着我,我根本无话可说,毕竟睡着的是我,根本没资格生气。
“阳、夜,晚餐准备好了喔──。"
正当我打算说什麽时,厨房传来葵的叫喊声打断我的话,阳没有等我回应,就牵起我的手走向厨房。
坐在饭桌前,新、葵两人和阳商量着今天打探到的消息,我在一旁也不好插上话,只能静静地望着阳的脸吃饭。
“咳!咳!"
忽然地,阳不知道是噎着还是吃太快地咳嗽不止,伸手拿起我递给他的手绢
捂住自己的嘴,却赫然地瞧见手绢上斑斑血迹。
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眼花,揉揉眼却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
“阳?还好吧?"
对坐的葵投以一句关心的话语,而我却陷入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平静。
阳的病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
因为咳嗽就吐血的病,绝对不是小小一碗药汤能够解决的。
“没事,只是稍微噎着罢了。"
阳笑着摇摇手,轻轻地把被血染红的手绢折起,然后收进腰间。
他毫不在意的举动使我更加怀疑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阳他……对于自己咳血这事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想问又问不出口。
3
夜晚时分,因为过于在意阳的事,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起早上还未结束却被阳打断的练习,心一横,披上保暖用的羽织,顶着寒气来到屋舍前的庭院。
“喝!哈!"
一次次地朝空气挥刀,站稳步伐、把重心放在脚下,就如同阳当初所说的,我一遍又一遍的演习,只希望自己能够不受其他人的保护独当一面。
烦恼着阳的病以及自己能力不足的事,心不在焉地挥刀,时间很快地就来到半夜三更。
汗涔涔的衣衫黏在背上,束起的长髮也因为频繁的活动有些散乱,我把刀收回刀鞘,想把头髮束好再练习到四更。
“疼……!"
收刀时左手虎口没握好,一不小心被刀刃划出一道伤口,疼痛感随着鲜血流洩而出,我把手伸到面前,端详了几秒发现伤口不是很深,于是放任不管地舔了舔伤口,再次握紧刀柄。
“停。"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阳一把就把我拉过去,皱着眉头抓起我的左手。
“阳,你抓得我好疼……。"
听到我这麽说,阳才减弱了握住我的力道,把我带到一旁的臺阶上坐着,要我不许动,一个人走进屋内。
我坐在原地望着阳的背影,不晓得他的用意,直到他拿着绷带和前几天做好的伤药,才明白阳是要帮我包扎。
“手给我。"
我呆愣愣地伸出自己的左手,虎口的刀痕又渗出鲜红的血,阳见状,吻上我虎口上的伤口,湿濡的触感让我紧张地绷紧神经。
阳叹口气,把调製好的草药敷上绷带,谨慎地一圈圈地缠绕在伤口周围,虽然笨拙,但我明白这是他独特的温柔。
从手掌传来的温度爬上面颊,微热的双颊让我意识到自己又对阳的举动感到害羞,原本凝视着他的双瞳不知道该看向何处,只能盯着阳修长的手指犯傻。
一边帮我包扎,阳一边碎碎念,怕弄疼我地小心翼翼用绷带打了个小结。
“你阿……别老是逞强,要是我不在怎麽办?"
我低头,心裡千万个念头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不规律的心跳、突然咳出的血斑,这些都是怎麽回事。
“……阳。"
“嗯?"
阳用他紫色的眼眸望向我,让我又犹豫着是否该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你没事吧?晚餐的那个……我看到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我了解到,很显然地阳不希望我知道这桩事。
“阳……我会找大夫来的,给大夫看看吧,算我拜託你了!"
“我们并没有那个时间。明天还有上头交代的任务吧?"
“可是……!"
“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夜也深了,明天还有任务,今天就练到这,老老实实地睡觉吧,晚安,夜。"
似乎不给我任何反驳的馀地,阳揉揉我的头髮,自顾自地走回自己房间。
我两手紧握着自己的刀,目送阳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留下的却是无尽的忧心。
如果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无谓的担心就好了。
4
在太阳还未完全照亮大地之前,我和阳两个人接受着上头的指令,来到南方城镇的茶楼,这也就是我和阳两个人为何会在这的原因。
“……呿,有些棘手阿。"
阳撇嘴小声地说道,躲在柱子后方的他四处张望着,可惜的是不管左方还是右方的走廊,都有敌人守着。
和他的直觉一样,在赶来此地的途中,阳就料想到这可能是个假情报,面对敌人只指派两个人应付实在太过草率,上头的人是知道这一点,才拿我们当作诱饵想引出真正的敌人。
“夜,分头跑还是集中突破会比较有胜算?"
“集中突破,这种地方太狭小,分头跑容易被包围。"
“了解。"
虽然我的刀法没有像阳一样足以对付一大群敌人,但是我好歹也是一名受到认可的武士,对于分析敌人的行动,这点我还是比一般人还要擅长的。
阳在刹那间偷袭左方走廊上的卫兵,拉着我奔向门口,却在大厅口被拦住,后方的追兵、门口的守备兵,前后夹击杀得我们措不及防。
刀与刀碰撞的金属声此起彼落,以寡敌众并不是什麽明智之举,照我的判断,幸好这些人并不是敌人中的精锐,我们俩的实力是足以匹敌的。
“夜!蹲下!"
查觉身后的寒意,我赶紧照着阳所说的蹲下,刀不偏不倚地插进另一名敌人的胸口,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我的双眼。
伤害到自己同伴的他,明显地愣住,阳便乘机抓住机会解决所剩无几的敌人。
周围剩下的只有喘息声,彷彿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只有从刀上流洩而下的鲜血和地上伤痕片累的尸体诉说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可笑的是,每次的我都是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才开始害怕『杀人』这件事。
“夜,没事吧?"
阳把刀收回刀鞘转身正视着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出自己的懦弱。
眼前的他抚着我被汗水和血渍沾染的头髮,疼惜地把我拉进怀裡。
“……没事的,有我在。"
每当我有任何不安,阳都会这样抱着我,我就会感到无比安心,只是,那不规律的心跳声,始终无法让我平静下来。
“……唔唔。"
阳的闷哼声引起我的注意,我推开他,惊觉怀中之人的体温有些偏低,额上的汗珠不寻常地勐掉。
“阳?怎麽了?!"
一股重量毫无防备地就往我身上倒,失去说话的力气,他只能靠在我的肩上喘气。
我坐在地上,急忙地查看阳的身体有什麽异样之处,觉得奇怪的是,明明没有任何外伤,刚才和敌人纠缠的时候也并没有被武器伤到,为什麽?
“阳……!阳──!"
无论我怎麽努力地呼喊,阳都是一个表情,皱着眉头、冒着冷汗,看起来非常痛苦。
你到底是怎麽了……阳?我、我什麽都不懂,要怎麽帮你我也不懂……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心中只有这麽一段话,脑袋如当机一般无法做出立即判断。
“阳!夜!"
如同救星一般的声响,我勐然回头,新和葵一边喊着,一边朝我跑来。
“新、葵……拜託你们……拜託你们救救阳!"
心一慌,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葵上前扶起我,拍着我的肩要我先冷静下来,新则扶起阳,把他背在身后,返回我们四人的家中。
5
“夜……你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了。"
“我知道。"
我用手绢擦着阳额间渗出的汗珠,回答着葵的问题。
“夜……。"
“大夫希望在他来之前我能注意一下阳的呼吸频率,我想他就快到了,再撑一下就行。"
心裡顾不得其他,阳就在我面前倒下,而我也曾注意到他的异状,为何自己不坚持些早点治疗他的病。
在这之前,曾经请过这个城镇裡的大夫,但却没有检查出什麽症状,好不容易从其他城镇请来大夫,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缺失再造成更多遗憾。
“……夜?"
眼前已经昏睡好几天的阳呻吟着坐起身,手抓住被汗水沾湿的衣服前襟,放低声音地微喘。
“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裡痛?还有哪裡不舒服吗?"
“夜你这样阳一时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阿,阳醒来了大概比较安心了吧?你先去休息,我会帮你注意阳的呼吸频率,休息好才有心神再照顾别人。"
葵把我拉起身,想让我去休息,虽然很在意阳的病因,但我憔悴的样子要是被阳看见,他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给大夫看病。
“……我知道了,葵之后再告诉我阳的情况吧。"
我昏昏欲睡地踏着沉重的脚步回房,在房间待了一会,发现自己的手绢遗落在阳的房间,起了回去拿的念头。
转角处,却听到阳和葵两个人的争执。
“葵酱,你先出去吧。"
“但是……夜他……"
“葵酱。"
“……我知道了。"
葵颜色不悦地半拉上阳房间的门,叹口气,朝着另一边的走廊离开。
发生了……什麽?
似乎起了争执的阳和葵,让我十分在意,纵使明白偷听是不对的,我还是靠在门上,想藉此听到些什麽。
为什麽阳不让葵听听他的病情?
“客官,恕我直言,您的病早已……无法活过一年。"
“……我知道。"
“如果要开药方,也只能抑制您的不适,客官您是要……?"
“没关係的,一年已经足够让我做很多事,感谢您今日前来,还有……这件事,请不要告诉叫您前来的长月夜先生,拜託您。"
“这样阿,我明白了,那恕我先告辞。"
开关门的声音,只显示出大夫的去留,我脑海一片空白的瘫坐在地上,思绪跟不上惊人的事实,两人说出口的话语再次迴响于耳边。
寿命……只剩下不到一年?
眼眶中的温热扑簌簌地掉落,脑海中异样的回忆一幕幕地闪过,过去的种种迹象清楚地显示这一切,我却一再欺骗自己。
“没事的。"是他最常说的谎言,我为什麽这麽天真,每次都选择相信。
抹去颊上的泪水,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走进阳的房间。
“夜?你怎麽在这?不是去休息了吗?"
阳见我出现的时间太过恰巧,有些惊讶地问着。
“我的手绢不小心留在这了,是说,大夫怎麽说?"
“没什麽,只是小病而已。"
骗人。
“所以夜你不用太担心啦。"
阳在骗人。
“是、是吗?那就好,我有些累,先回去房休息,阳你也是,好好养病阿。"
强忍着想大喊出声的念头和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想逃离阳的视线范围,一切都是谎言,他根本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支开葵也是因为,不想要他告诉我。
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同时,全身失去所有力气地跪坐在地板上,夺眶而出的泪水并无法排解悲痛的情绪。
我就这麽不被阳信任吗?为什麽他会隐瞒我这件事?
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麽?……阳。
6
几天后的例行公事,在早饭时讨论上头交付的任务,今天的公事分量有些悬殊,一样是巡逻,另一样却是到北方的城镇征讨敌人。
“要怎麽分配呢?"
简略地叙述一下内容之后,葵抬头用他天蓝色的双眸注视着我们。
“真麻烦阿……哈──无论哪个都好无趣。"
新手撑着后方的地板,打了个不小的哈欠抱怨着。
“唉,但是这也只有我们能做吧?这样吧?新和葵酱你们俩去巡逻,我和夜……"
“不行!阳你的病才刚好!"
回想起前几天阳在解决一件事之后在我眼前倒下,上次因为凑巧的是解决完敌人后才倒下,如果这次在敌人面前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他倒下的模样。
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阳冒这个险。
“你就老实的去巡逻吧,阳。争夺势力范围交给我和葵,你再硬撑夜都要急哭了。"
新瞥了我一眼,拍拍阳的背,似乎在劝阳多休息。
“是阿,阳你的病也才刚好,巡逻之馀多多休息才能快点把身子养好。"
葵似乎察觉我和阳两人之间的尴尬,也希望阳留下来和我一起去巡逻。
“……阿,知道了,你们小心点。"
在我们三人热切的视线和劝说下,阳才打消念头,答应和我两个人去巡逻。
新和葵在吃完饭后就急急忙忙地外出,我则和阳准备好往城镇走去。
一前一后的走着,好似有道无形的牆档在我们之间,明明只是两步路的距离,我却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夜,你知道多少?关于我的病。"
阳在前方,没有回头地问着,看不见他的表情,我也无法认定这时的他是悲伤还是无奈。
“什麽都不知道,不管是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这件事,还是故意要大夫别告诉我这件事。"
我绝望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回头望着我,我没有对上他的眼,别过头不想看到满口尽是谎言的他。
“这已经几乎是全部了……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但是"
“但是,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难过,对吧?"
缓缓抬起头,心凉了一半,和温热的的泪水成鲜明的对比,阳疼惜地想一把抱住我却硬生生地被我躲过。
“我明白你不想要我操心,也明白你不想要我太过悲伤,但是最让我痛苦的,是你什麽都不肯和我说!"
不自觉哽咽着的声音,连着囤积在心中的各种不安与不满倾洩而出,爆走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无法阻止泪水的我,只能放任着他从两颊流过。
“夜……。"
“我就这麽不值得你信任?我不能帮你分担一点压力吗?告诉我这件事只会对你带来困扰吗?"
“不是的,但是"
“我很自责,为什麽自己没能早点察觉、没能在第一时间帮助你,但是……现在说什麽都太迟了,对吧?"
不留给阳辩驳的馀地,他心中在盘算什麽、在想什麽,真的无法理解,无力地胡乱猜测的结果,就是自己当自己得知事实时,却早已无法挽回。
“对阳来说,我到底是什麽……?我不明白阿……阳。"
“……对不起。"
听到阳的道歉,我又哽咽地说不出话,凝视着阳的双眼被眼泪浸湿,他无奈的神情更令我心疼。
“最气自己的还是,每次阳你道歉时,我都无法生气……阳,拜託你,别瞒着我任何事,我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我是你的恋人。不管快乐或痛苦,我们都要一起分担的阿……。"
我不清楚阳眼中的恋人和我眼中的恋人是不是同样的,但如果是为了我好,我还是希望他告诉我,有关于他的一切。
“夜……对不起。"
阳轻轻地把我拥入怀,这次我并没有拒绝,只是靠在他怀裡静静地哭泣着。
说生气,其实我已经不气了,打从阳道歉的那一刻开始。
说难过,最难过的莫过于阳,虽然一脸不在乎,但面对死亡,有谁不会感到恐惧?
我只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愤,更难过的是--
对阳在不久后会离开我身边这件事感到害怕。
两人相拥而颤抖着,不晓得是因为我对恋人即将离开自己的恐惧还是阳对于死亡来临的胆怯。
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他,让我安心的也是他。
他身上传来的体温,使我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不可忽视的、不规律的心跳声,同时也扰乱我的心。
如果能把我的寿命分给阳一半,我们就能一起死去,那就好了。
TBC......
P.S 大家520快樂,愛大家❤(ӦvӦ。)
配圖感謝 @ナンシ— !愛楠楠一輩子(*´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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